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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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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屋本家——

“……”庭院裏,蘆屋千亭看著手中的式文,眉頭緊鎖著擡起頭看著遮住天空的這片櫻花叢,發出一聲嘆息。

“兄長?”而這時蘆屋千歲正巧路過:“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是——”蘆屋千歲相當了解自己的哥哥,千亭向來自信滿滿,很少像現在這樣子看上去憂心忡忡。

“安倍家的。”蘆屋千亭將手中的式文遞給了他,繼續說道:“最近各家陰陽師感應到了大量妖氣在京都聚集,而在京都有一個叫伊織奈的貴族女孩身上具有凈化能力,天皇結合我們各大名門前去助陣。我們跟安倍家達成同盟,一同保護那個叫伊織奈的女孩,助她完成凈化。”

“……”蘆屋千歲這時垂下眼,看了看式文上的內容然後說:“到底是什麽妖怪……竟然要動用這麽多的陰陽師——”

“據說京都那裏,開始發生和江戶那邊一樣的事。”蘆屋千亭剛說到這裏,聲音突然壓低了:“甚至就連那些少女也被妖怪抓走了。”

“……”蘆屋千歲一陣沈默,很久才露出苦笑打破這種有些僵硬的氣氛:“妖怪吃人我們也不是頭一次聽說,更何況對妖怪來說,那些孩子少女的內臟和血肉對他們來說可是美餐一頓。”

“但願如此,只要把那些妖怪治服掉,一切都解決了。”蘆屋千亭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什麽:“對了,你那個妖怪朋友怎麽樣了?據說中了天狗的劇毒。”

“具體的我聽明鬥說了,我之前寫了式文過去詢問情況,滑瓢回信說他沒事。”蘆屋千歲說到這裏,臉上漸漸浮現出陰影:“只是我在想,夏花到底死了還是沒死。”

“……”蘆屋千亭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放在自己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打算回正廳去看學徒們的自習情況。

“滑瓢他說——天狗族已經去了京都。”這時蘆屋千歲開口,蘆屋千亭頓時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他。

“千真萬確?”

“我會代表我們蘆屋家去京都助陣,如果夏花還活著的話——”蘆屋千歲的語氣十分堅定:“那個妖怪也一定在那裏。”

“……”蘆屋千亭頓時覺得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酒吞童子,據說五十年前源賴光的後人慘遭滅門,那把安綱也在當時被奪走。如果酒吞童子覆活了的話,這種事情必然是他幹的。可是,現在也沒有充足的證據說明酒吞童子是否真的覆活了。

唯有夏花——

“好吧,小心點。”蘆屋千亭這時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繼續離開。

而留下的蘆屋千歲看著兄長離開的身影,喚出了自己的式神阿伊:“阿伊,即日起我們起身前往京都。”

“千歲大人,夏花她真的還活著嗎?”阿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裏漸漸有了一絲希望。可是那種希望又特別的渺小……

“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別讓明鬥知道。”蘆屋千歲開口否決並命令道:“這次京都聚集的妖怪並非等閑之輩,他還需要更多的修煉才行……”

“是……”阿伊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京都——

從三個月一座小型寶塔便開始秘密建造在京都的邊緣地區,如今寶塔已經建成,人們都在各處關註著那座寶塔。大家都議論紛紛,也開始不斷猜疑伊織姬凈化的能力。

能夠凈化固然是好,萬一不能成功那麽妖怪豈不是更要肆虐了?

有的人害怕,也有的人期待著。

而塔上,前幾天就被接進塔中的伊織姬開始為凈化之日做準備。——“伊織姬大人,祭臺已經準備好了。”數名武士來到自己面前紛紛行禮,起身後,都紛紛退下。

“嗯。”立於大殿的伊織姬看著天上的烏雲沒有移動的跡象,慢慢皺起了漂亮的細眉:“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縮了吧。”伊織姬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道:“從出生就有的這份力量,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這時她伸手置於眼前,一道金色的光將整個大殿包圍了起來。

“這樣就可以了……”視線在緩緩落向地面的同時,伊織姬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立在牛車旁擡頭望向這邊。

“父親大人……”伊織姬苦笑著很想告訴他自己沒事,但是作為鎮塔人自己不能離開這座塔,更何況——這種時候也希望自己能不被打擾。

“天皇殿下已經發書聯絡各大陰陽師名門前來助陣,你將會是中心。”

伊織姬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次凈化儀式非同小可,稍有差錯整個京都的百姓都會受到牽連。雖然說不上害怕,但是伊織姬還是相當緊張——而這時腦海裏浮現出的黑發少女,卻意外地使她漸漸放松了下來。

一直都被父親所寵愛的伊織姬其實很少有出門的機會,甚至在自己的家鄉一帶人們都認識她,這讓伊織姬覺得很孤獨——大家都知道她,但是她卻一個人都不認識……

可是唯有那個女孩,在京都這段時間是唯一一個自己親自鼓起勇氣結識的朋友。

“不知道她還在京都嗎……”伊織姬說到這裏看向遠處的京都,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此刻,在距離封印塔數十米遠的叢林中,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等不及來到了天狗族的落腳處。

“真是一群可憐的烏鴉啊。”酒吞童子這時挑眉看著眼前那些天狗們都紛紛瞪著自己,露出毫不在乎的冷笑:“聽說江戶那帶的滑瓢實力相當,你們天狗一族打不過他們嗎?”

“你——!”一只天狗叫了起來:“你們兩個家夥今天過來是特地來挑釁我們的嗎!?”

“不,酒吞童子大人只是來看看他數千年沒見的世敵而已。”茨木童子冷笑著把手放在太刀上,“你們這群雜碎——”話音落下,一個黑影突然向茨木童子沖來,一瞬間太刀相撞的聲音震耳欲聾——“……”瞬間在場的天狗們都紛紛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那只擁有巨大黑翅的黑色背影目瞪口呆。

“大……大天狗——”茨木童子看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一時間被眼前的一幕嚇住不敢動。脖間的太刀如果再深入下去,恐怕自己的頭就不保了。而擋住他的,正是酒吞童子手中的刀。

“酒吞童子,作為千年的世敵下來我有一個建議。”大天狗看向旁邊那只紅發妖怪,露出冰冷的邪笑:“讓你的手下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是嗎?”金色的眼瞳這時浮現陰影,嘴角勾起的笑容十分可怕:“那麽我想問你,你現在在對誰的手下持刀相對?”

“哼。”大天狗這時收回太刀,轉過身走了幾步:“三月之約雖然已經到了,但是你這樣心急來看我我可真是高興得不得了啊。”

“……”酒吞童子沒有說話,只是將刀收了回去:“聽說,京都來了個具有神通力的女人。她對我們來說可是很危險的。”

“什麽啊,你怕了?”大天狗這時轉過身,笑得很猖狂:“酒吞童子,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畢竟是你我之間的戰爭,人類沒資格插手吧。”酒吞童子看向大天狗,“人類一直都要將我們妖怪剔除掉,這次我的百鬼在京城中得到的消息就是各大陰陽師名門都會派人前來助陣。”

“那麽又怎麽樣?”大天狗這時打斷,擡起頭傲氣十足:“人類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消遣而已,不過倒是你酒吞童子,難道因為聽到各大陰陽師名門要來就害怕了麽?還是說想和我一起聯手把那些該死的陰陽師全部殺掉?”

“如果我說是呢?”酒吞童子這時冷冷一笑——“酒吞童子大人!”茨木童子立即不解,明明是世敵為什麽還要聯手?

茨木童子剛要叫出來時,酒吞童子就伸手示意讓他閉嘴。

“……”而大天狗看著他們,半刻都沒有說話。

“怎麽樣?你我聯手的話,那些陰陽師根本就不用放在心裏擔心這擔心那。”酒吞童子又說了一句,這時大天狗便開始哈哈大笑——“真是好笑啊,酒吞童子,千年以來你從未對我來說這種同盟的話……哈哈哈!!!”大天狗狂笑一陣,停下來後紅色的眼睛漸漸陰暗下來:“如果我說‘不’呢?”

“那麽沒辦法了。”酒吞童子似乎並不在意,轉身便走:“到時候一邊對付我一邊對付那些陰陽師,你也夠累的了大天狗。”

“你也是一樣。”大天狗皺起眉,看著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消失在自己眼前,輕聲自言自語道:“只要那個孩子在我這裏,你就沒任何勝算。”

“……”空中,酒吞童子看向漸漸遠離的叢林不禁皺起眉,說道:“茨木,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種很熟悉的妖氣?”

“酒吞童子大人?”茨木童子先是一楞,也跟著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可能是我的錯覺。”回過頭,酒吞童子看著下方的京都,漸漸勾起嘴角:“這樣一來,大天狗必然先會對那個伊織姬發起進攻。”

“哎?”茨木童子一怔,轉過頭——“但是酒吞童子大人,大天狗他……”

“大天狗的性格我知道,他是不會讓人類打擾到我們的。”酒吞童子心裏十分清楚,大天狗向來爭強好勝,特別是當他自己決定好的時候是由不得妨礙和改變的。

“雖然我也是這樣。”酒吞童子這時自言自語,“但是只要大天狗帶著天狗一族攻入那座封印塔,所有陰陽師都處於戒備之時,就是我們手刃他們的時候。”

酒吞童子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的刀,嘴角裏勾起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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